第十章 异乡情浓

开着汽车的程建强表情凝重，旁边坐着文春颖和马丽丽。

文春颖：想啥？想家了？

程建强淡淡一笑，没有说话。

马丽丽：是不是老家有对象？

程建强摇摇头：听家里说，我们吃的菜，还有口罩什么的，都是山东支援的。可是，我听说，你们医院的医护用品也是异常紧张。作为一个湖北人，听了这些以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我只想疫情结束以后，回老家告诉他们，山东人是我们的兄弟，这种恩情我们一定不能忘。

文春颖：不只山东，还有全国各省市，我们都是亲兄弟。一方有难，八方支援……

整齐干净的小院，村支书和几名医护人员推门走了进来。

村支书：老嫂子，老哥，出来。

程建强的父母从屋里走了出来……

村支书：咱们村里发现了确诊病人，人家医疗志愿队的同志，来给咱们挨家挨户检查。

程建强母亲咳嗽了一声……

程建强父亲：我这老伴，这两天咳嗽，说是身上不舒服，让她吃点药也不吃。

医护人员给程建强的母亲量体温……

程建强父亲紧张的看着……

医护人员：咳嗽，还出现发热症状，需要马上住院隔离。

程建强父亲紧张的表情：医生，没传染上疫情吧？

医护人员：还要做进一步检查。大爷，你也要居家隔离。如果出现咳嗽发热症状，马上汇报。

程建强母亲：我——我不住院。不是说医院没有床位吗？我在家里陪着老伴儿，死我们也死在一起。

医护人员：大娘，让您住院，是为了治好您的病，不再传染给大爷。床位咱们有，方舱医院已经建起来了。

医护人员扶着程建强的母亲向外走去……

程建强的父亲着急的跟在后面，村支书拦住了他。

程建强母亲踏出院门的一刻，看向丈夫：别和强子说，不要让他担心。

程建强父亲：听医生的话，把病治好，我在家等着你。

老人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……

村支书：老哥，别担心，全国的医生都来了，老嫂子一定能出院！

温馨家园社区的院子里，程建强正在清扫运了菜的厢货车，文春颖在旁边帮忙。

刘大茂搀扶着母亲，和自己媳妇向这边走来。

文春颖：刘大茂，已经下通知了，所有人不许出去，你这是上哪儿？

刘大茂媳妇跑到文春颖跟前：我家老太太发烧，这不没办法，我家大茂孝顺……

文春颖走到刘老太太跟前：大娘，什么时候开始发烧？

刘大茂着急的表情：昨天晚上突然发烧。吃了药，以为能退烧……

文春颖：这是什么时候？发烧为什么不送医院？

刘大茂：没有通行证，车辆不让上路。所——所以我来找你们开通行证。

文春颖：怎么不打120？

刘大茂：打了。救护车都出去了，让我们等。你说，这是能等的事儿？我这就打电话投诉他们……

程建强：别说了，送医院要紧。春颖，我用厢货车把老太太送去。

刘大茂和文春颖把刘老太太扶上汽车，两人也准备上车。

程建强：你们别去了。医院病菌多，我自己就行。春颖，你将刘大茂两口子居家隔离，不能让他们出来。

程建强开着汽车离开了……

刘大茂生气的表情：程建强，打击报复啊。啥叫我两口子居家隔离？要不是看你送我家老太太，非呸你一脸。

文春颖严肃的表情：刘大茂，你俩马上回家。没有解除隔离，不许踏出家门一步。

刘大茂媳妇：凭啥让我俩隔离？我家老太太还没确诊呢。

文春颖：要是确诊，就不让你们在家隔离了。

刘大茂哼了一声：媳妇儿，别说了，回家正好，买菜都不用出门，他们还得送到门口。

刘大茂两口子离开……

文春颖拿起电话：喂，主任，我们社区有居民发烧，已经送往医院……

几名医护人员搀扶着刘老太太走进医院，程建强跟在后面，被医院保安挡在了门外。

程建强：我——我陪着老太太来的。

保安：那也不行。外来人员，一律不准进。

程建强：我想问问老太太病情咋样。

保安：那也不行，在外面等着。

程建强不满的看了保安一眼，走下台阶。

程建强的电话响，接电话。

程建强：春颖，我——我这儿没事儿，老太太已经进去了。——我晚点回去，打听一下老太太到底什么病。万一要是那个，咱们社区就要紧起来了。——你放心，我看看有没有熟人，打听出来就回去。

程建强放下电话，焦急的看着医院大门……

家里，刘大茂坐在沙发上抽烟，看向媳妇：去——去炒俩菜，今晚我得喝点酒消消毒。

刘大茂媳妇不满的看他一眼：老太太都进医院了，你还有心思喝酒？

刘大茂不耐烦的表情：咋没心思喝酒？要真是那病，社区不管国家也得管，咱又不用掏钱。

刘大茂媳妇：那倒是。（顿了一下）今天程建强表现还不错，送咱老太太。

刘大茂：凭啥他不去？欠他的钱都还了，他不得做点贡献？

刘大茂媳妇：别说那钱了，说起来就烦。你家老太太有退休工资，虽说不多，每月一千多块。可是，这些年咱管她吃管她住，手里能没一点积蓄？凭啥你替她还钱？

刘大茂：易开来在那儿都说了，我能不掏钱？我俩是同学，以后仰仗他的地方多了，能不给面子？

刘大茂媳妇生气的表情：你和你家老太太一个样，抠门儿。你说，早就要给我买件貂皮大衣，冬天都快过去了，大衣呢？

刘大茂：账户不是让法院封着？解封以后我就给你买。

刘大茂媳妇向厨房走去，走了几步停了下来：不给你家老太太送饭？

刘大茂瞅了媳妇一眼：懂啥？送饭，你连医院门也进不去。再说了，有程建强在那儿，用咱操心？

……

医院门口，程建强焦急的走来走去。护士小林穿着便装，打着电话走出医院。小林放下电话，一副着急的表情。

程建强：林护士。

林护士打量了一下程建强：你是——

程建强：忘了？老太太受伤，我送她来，你把我当成肇事者。

林护士咯咯一笑：想起来了。对不起，那次冤枉你了。你在这儿干啥？是不是又撞了人？

程建强：瞧你说的，倒霉事儿还能都是我？还是那老太太，突然发烧，我把她送来了。林护士，您说，是不是冠状病毒？

林护士：那也不一定。检测需要两天时间才能确诊。

程建强点点头，和林护士一起向外走去。

程建强：您这是去哪儿？

林护士：我们这儿是定点医院，病人很多。连轴转了三天，回去休息一天。打电话叫车，滴滴竟然停了。

程建强：吃饭没有？

林护士：吃了一盒泡面。

程建强：你们医院也太抠了。战斗在第一线，竟然连顿饭也不管。

林护士苦笑：食堂有免费的饭菜。可是，忙起来谁还有时间吃饭？吃盒泡面顶一顶就行了。

程建强：我现在是志愿者。你吃饭的问题，包我身上了。

林护士一笑：是我们。

程建强：对，所有在一线的医护人员，让你们吃上热乎饭。

林护士：吹吧你……

两人走出医院大门……

程建强：我开货车来的，你要不嫌，送你回去。

林护士：那敢情好。

程建强和林护士上车，程建强开着汽车离开医院。旁边，林护士闭上眼睛睡着了……

社区办公室内正在开会。

社区主任：我们社区出现了发热症病人，我上报了指挥部。但是，我们也不能闲着，要对整个社区进行消毒……

程建强推门走了进来，众人看向程建强。

社区主任：强子，情况怎么样？

程建强：两天以后才能出检测结果。

社区主任看向文春颖：把刘大茂一家进行隔离。

文春颖：已经隔离了。

社区主任点点头：大家都累了，早点回去休息。记住，明天一早社区进行全

面消毒……

社区的小道上，程建强、文春颖并肩而行。

文春颖的电话响，里面传来刘大茂的声音。

刘大茂：小文，我们居家隔离了，吃饭咋办？

文春颖：我们送到你家门口。

刘大茂：明天，你们送菜的时候，顺便给我送只鸡，补补身子，得——得增加抵抗力。

文春颖不满的声音：你咋不问问你妈咋样？

刘大茂：对了，我妈咋样？

文春颖：结果还没出来。

刘大茂：问不问还不是一样？

刘大茂挂了电话，文春颖的电话里响起嘟嘟的声音。

程建强生气的声音：这个刘大茂，简直是狼心狗肺，自己的妈也不关心。

文春颖：今天还不错，想着把他妈送医院。

程建强：那是怕自己被传染了。

文春颖笑笑，没有说话，两人在小路上慢慢走着……

文春颖：你爸妈在老家咋样？

程建强：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。

文春颖：那好。我回家了。

程建强：看着脚下。

文春颖笑笑，离开。

程建强拿起电话：喂，爸，你和我妈身体还好？——好就行，千万别出门。我妈呢？——睡了？这么早就睡？——哟，快半夜了，您也睡吧。

（转）

程建强父母的家中，程建强的父亲放下电话，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家里……